我在韩国打黑工纪实17:我去看望同乡男孩,他主动借给我五万韩元

2022-12-05 16: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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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为了帮家人改变贫困的生活,我在豆蔻年华去了韩国。历经千难万险、九死一生的将近四年的异国打工经历后,我终于回到了国内。随后,我进入吉林大学,一边学习韩语、一边写作。很快,我成为著名自由撰稿人,并被《知音》杂志以特殊人才招进去当编辑、记者。我在知音一干就是16年……

把自己苦难的经历原滋原味地写下来,一直是我最大的心愿。今天,我终于能静下心来,打开尘封的记忆,一字一字地写下这段经历。可是,我的心情为何变得如此沉重,未落几字,眼泪已经迷糊了双眼……

作者|邹建华

编审|陈成

出品|1号纪实

▲我在韩国时

到工厂上班后,由于担心手被机器压断,我上夜班时,都要喝好几杯咖啡提神。工作异常辛苦,可我都是早上吃面包,中午、晚上吃面条度过的。离发工资还有一段时间,我必须得精打细算。

周六,我给汉城的姓周的台湾华侨打电话,告诉他我已找到了工作,我也意外地听说李小辉曾给他来过电话。李小辉很担心我的处境,再三嘱咐华侨一旦我再来电话,务必将我的电话和地址留下,并让我去汉城找他。

一想起只见过一次面的李小辉,我的脑子里就浮现出在清州工厂时,在瓜地里见过的那个穿着拖鞋、身上带着伤,很瘦的青年。原来他在汉城的饭店工作,我当即决定周日就去汉城见李小辉,并和他约好我去周叔叔的花店见面。

周日一大早,我就出发了。从仁川坐了近一个半小时的地铁,我才找到和华侨——周叔叔约好的汉城地铁站的一个地方。我等了一会儿,只见一个50多岁的男子把车开到我面前,并用中国话说“上车吧。”

我想他一定就是周叔叔了,就上了车。坐下后,我问:“你怎么一眼就能认定我就是你要接的人。”“中国人韩国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周叔叔边开车边自信地说道。

我问:“小辉现在在汉城的什么地方工作?”“他干活的饭店离我家不太远,他的工作就是我给他找的。最开始,他在那儿干了四个月后,就私自离职,和张明跑到南方呆了两个月。后来,他在南方没挣到钱,就又回到了那家饭店。”

我接着问:“那张明呢?”周叔叔说:“他已于前阵子回国了,他找工作太挑剔了。在韩国,根本找不到适合他的工作。他临走时,还是跟我借了些钱,才买上飞机票走的。”

我想起了在清州的瓜地里见过的那个风趣的、总是滔滔不绝说话的张明。那时,他说准备在韩国做满三、五年后再回家的。可是不到一个月,他就登上了回国的飞机。看来男人在外打黑工也一样艰难。张明出国时间不长,我推测如果不是身陷绝境,他是绝不会回去的。一个男人,费尽周折,风风光光地出来了,就那样两手空空地回去,怎么向家人交待呢?

不一会儿,便到了周叔叔开的花店。花店不大,外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里面有个隔开用于居住很小的房间,房间的一侧堆着杂物。我进屋后,第一眼便看见墙上醒目地挂着一幅很大结婚照,男的是周叔叔,女的看起来很年轻。

我指着照片问道:“周叔,那是您夫人吧?”周叔叔说:“对,她是延吉人,年纪和你差不多,我们结婚才半年。”

自从来韩国后,我已听说很多这样的故事,中国女人(大部分是韩族人)嫁到了韩国,丈夫多是农村人或城市里年纪较大的,甚至有的是残疾人。她们大多不是为了爱情,而仅仅是想获得韩国绿卡。

我以前也见过几个这样的中国姑娘,她们生活得并不快乐。韩国男人大男子主义很严重,几乎有一半的嫁娘因为不堪忍受家暴,在得到绿卡后逃走了。还有些年轻的朝族姑娘花了许多钱,靠办假结婚来到韩国生活。

我不知道照片上的年轻延吉女人是出于何种目的嫁给看来比她大三十岁的周叔叔的,但看到照片上形同父女般的两人,我心里确实感到别扭。这时,电话铃响了,华侨拿起电话,是小辉。

周叔叔急忙叫我听电话。小辉的声音有点激动:“根花,我找你找好辛苦。我离开清州后,给你工厂挂电话,得知你已经出来了,我一直很担心你。韩国很乱,你又是一个女孩子。后来,我听周叔说你找不到工作,我更着急了。我今天还要上班,不能过去。你可以让周叔的儿子带你过来,我等你。”未等我说话,他就断了电话。

在华侨家呆了一会儿,华侨的儿子——一个12岁的小男孩便带着我前往李小辉干活的饭店。

一路上,我和小男孩边走边聊。我得知他的爸爸先后娶了四个夫人,前三个都是没过上多长时间就离婚了。他的妈妈是华侨的第三个夫人,他还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的哥哥们都在韩国接受过高等教育,有当医生的,也有当律师的,但一般很少来看他和爸爸。

坐了近一个小的地铁,在“新川”那站,我俩下了车,穿过汉城市内很繁华的一排商业街,最后,我俩到了一个饭店门前。小男孩说:“姐姐,到了。”我抬眼一看,这个饭店店面很大,门前赫赫然写着“鸡肉排骨店”。

我俩推门走了进去。当时是上午九点多钟,又是周日,客人一个也没有。里面足有30张桌,装璜得很漂亮,李小辉正和几个韩国人坐在一起吃饭。他见我进来,便摞下了饭碗,把我领到一旁坐下,并倒了两杯饮料。

我对只在夜里见过一面的李小辉的模样已记得不大清楚了,这次才看清他的长相,他长脸、眼睛比较大,背有点驼,特别瘦。在一旁吃饭的韩国人看见我后,开始品头论足地议论着什么。我听见一个女人压低嗓子说:“怎么没听小辉说过有女朋友?”我对小辉说:“你先吃饭吧。”他说“我已经吃饱了。”随后,小辉拉过华侨的儿子,说:“谢谢你,把姐姐领来了。你下去看电视吧,姐姐留在上面跟我说话。”

华侨的儿子去位于地下室的房间看电视,小辉则把我领到了饭店最里面的房间。那是他工作的厨房,大概有十平方米左右,呈长方形,旁边有一扇门直通阳台,阳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缸罐。厨房有个大桌子,上面放的都是萝卜、葱和白菜。一部分还没有切的菜堆在上面的大盆里,在旁边,有几个用木头做的支架,那上面整齐地放着许多已切好的蔬菜。

小辉找了张凳子,让我坐下。我问:“你在这都干什么工作?”“我现在是这里的厨房长,什么都干。”他拎起一个萝卜,很熟练地切了起来。我问:“这些菜都是你切的吗?”他说:“对,除了切菜,我还得做面条,剁鸡肉和面,刷铁锅外加打扫卫生,这个饭店的重活、累活都是我的。”我很惊讶,问:“你很累吧,干这么多活。”他说:“是啊,我每天工作到半夜12点,没有一个完整的休息日。”

我接着问:“听说汉城很不安全,你在这工作,你老板不怕有人申告吗?”他说:“我的老板已经给警察钱了,每次一给就是100万。我在这儿一个顶两个,他用我还是省了不少钱,以前的厨房长在这儿的工资差不多是我的三倍。”

我伸出了大拇指:“你真行!在韩国能干上厨房长。”小辉叹口气,说:“没有办法,我是来这苦学了三个月后,把活儿学到了手,挤跑了原来的厨房长。环境逼得我变聪明点了,嘿嘿。”我看着他娴熟地切菜的动作,心里涌起一股由衷的钦佩之情。

小辉边干活儿边和我聊。交谈中,我才知道我俩在长春的家离得不算很远,而他工作的单位距离我家不足1000米。当听说我现在的工作有危险时,小辉开始不安起来,一再说一定要争取给我换个工作。

期间,小辉给我做了一碗正宗韩国面条,我吃得很香,对他的手艺赞叹不已。中午过后,开始陆续有客人入座了,小辉只好去干活。

下午4点多钟,我想回仁川了。那时候,华侨的儿子早已回家。于是,小辉就请了一会儿假,将送我到地铁站。一路上,小辉不断地叮嘱我注意安全,上班时,要精力集中,并说韩国男人很好色,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和跟人出去。

在快到地铁站时,他从裤子里掏出了五万元钱,说:“这钱你拿去吧。”我坚持不要,争执了半天,到底还是拗不过他,他硬把钱塞到了我的兜里,并说:“你看你瘦成那样,去买点儿营养品补补。你实在要还,就等开支了再说。不拿着,以后就别来找我……”

见他如此真诚,我只好接受了。在地铁门口,小辉拉住了我的手:“记住,汉城有个你同乡的大哥。无论有什么困难,你就到这里来吧,我会尽我全力帮助你的。”

我从工厂跑出来一个月,遇到了太多的坎坷和艰难,听他说出这样暖心的话,一股暖流顿时涌遍了全身。我很感激地向小辉道了别,便走进了地铁站。小辉一直目送着我,直到我的身影消失……

就这样,在韩国工厂跑出了仅仅一个月,我的生活中就闯进了一个同乡的男人。他曾经给我带来了短暂的温暖,又曾经把我推向了痛苦的深渊……

本连载作品影视改编和出版事宜授权1号纪实独家代理,欢迎联络、合作。

(未完待续,本连载共69个章节,敬请关注)

作者简介

邹建华,吉林省长春市人。为了帮助家人改变贫困,于1994年8月,举债到了韩国。历经一年合法,两年多非法的危险重重、九死一生的异国打工生活后,在1998年3月,回到了家乡。

回国后,一边学习韩国语,一边开始写作。期间,在包括《知音》、《家庭》和《华西都市报》等全国各大期刊发表了上百篇稿子,很快成为当时的著名自由撰稿人。

2001年,被著名的《知音》期刊集团以特殊人才招去,在当时很有影响的《打工》杂志当编辑、记者。期间,发稿业绩一直名列前茅。2012年,《打工》杂志改版,又到竞争更加激烈的《知音》正刊做编辑。期间,共发表作品1000多万字。

2017年,辞去了编辑、记者工作,带着八旬老娘游历了大半个中国。为了实现年轻时的梦想,于2018年5月,进入韩国仁荷大学攻读本科。目前,定居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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